这肯定是倒春寒,夜晚的湿冷却被你们交缠的体温隔绝在外。
泉奈像一块刚从火炉里扒出来的热炭,黏在你身上,固执且不知疲倦地用嘴唇碾磨着你的皮肤。
不是吻,更像他焦躁的嘬咬。
一切始于你的唇。他的力道好似描摹,唇瓣反复碾过你的唇线,带着一种偏执的探究,仿佛在确认白天那句让他掩面的‘身处水中的你感觉不到吗?’就是从这个柔软的源头说出来的。
“热。”你嫌恶地偏开头,声音带着被黏腻触感搅扰的沙哑,将他推搡到呼吸不再炽热交织的距离。
他顺从地转移了阵地,线路从你的脖颈一路蔓延到锁骨,唇舌留下湿漉漉的凉意和微微的刺痛。
他埋首在你颈窝,呼吸灼热而急促,每一次吮吸都带着一种发泄式的力度,仿佛要把白天积压的情绪统统嘬出来。
你被这没完没了的湿黏触感搅得心烦意乱。
白天客厅里他以头抢桌指责你不该在他哥哥面前让他难堪,此刻又被这幼稚的纠缠围剿着困意。
你皱着眉,终于忍无可忍的抬手,掌心精准的盖在不断蹭过来的脸颊上,用力把他推开几分。
“嗯?”他含糊地应了一声,动作因这突如其来的阻挡而顿住。
“别嘬了,”你的声音带着疲惫和不耐,在黑暗里也显得模糊起来,“你口水很多吗?从刚刚开始就没喝水。”
泉奈的动作被你这一推一顿,身体僵了一下。
“是你渴了吗?”
黑暗中你看不见他的表情,只感觉盖在你掌心的脸颊皮肤发烫。
“没有。”
听到你的回答,看来不用去给你倒水,那他可以继续亲了。
泉奈就着你的手掌侧过脸,湿热的舌尖带着近乎挑衅的黏腻感,直接舔舐上你阻挡他的掌心。
真是让人头皮一麻。
温软、湿润,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,像某种标记领地的动物。
灵活的舌尖缓慢而固执地爬过你掌心的最上一道名为感情线的纹路。他甚至用牙齿轻轻哨咬了一下你的指根,不重,却带着一种危险的亲呢。
再用软舌卷过被他啃噬的无名指,在和中指的指缝中颇为暗示的穿插。
现在真的很晚很晚很晚了。
你忍无可忍的用空着的手扇了他一巴掌。
却被他更紧地攥住手腕。
泉奈停止了舔舐。脸埋在你颈窝更深的地方,你扇他的手被他牵着改成护住他的头。
他声音闷闷的传出来,混杂着未散羞意和孤注一掷,直接砸碎了你所有关于嘬还是舔的计较。
“你不想要繁琐仪式、在那么多其他人眼前结婚的话,我不逼你了。
他停顿了一下,似乎在平复过于急促的呼吸,也像是在积聚勇气。
泉奈的手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探向枕头下。
“戒指我准备好了。”
他飞快地说出这句话,仿佛怕这话多留一会就烫嘴,声音压得更低,却字字清晰,“你愿意的话,后天……喊斑哥扮演神官。一切从简也可以。”
黑暗里,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颈窝处是他滚烫的呼吸,手腕上是几乎嵌入皮肉的力道,掌心还残留着被舔舐后的湿黏异样感。而此刻,他抛出的,是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、剥离了所有繁文缛节和旁人目光的、近乎赤裸的核心提议。
戒指准备好了。后天。斑当神官。一切从简。
这突如其来的转折,像投石问路又或者破釜沉舟,瞬间击碎了之前所有黏腻的纠缠和焦躁。
你甚至能感觉到,他正试图将他狂乱的心跳,撞进你的肋骨。
他在紧张,在黑暗中等着一个救生圈似的环,又或者彻底溺毙的答案。
你沉默着,没有立刻回他。
室内,只有两人交缠的呼吸声,和他那无法隐藏的心跳。
你也不知道你在犹豫什么。这天总会来的。就像顺着指路牌的指引往前走一样,所有命运的安排从不催促、也不拖拽你,大多时候你的指路牌也像水位线一样毫无存在。
泉奈似乎被你长久的沉默逼得更加焦灼。攥着你手腕的手指无意识地又收紧了几分,埋在颈窝里的脑袋不安地蹭了蹭,像是催促。
那湿热的呼吸喷在你的皮肤上,传递出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深藏的恐惧。
就在他几乎要被这沉默压垮,脸色由阴转多云即将暴雨时,你才开口。
“你说的后天是明天还是后天?”你摸了摸他柔顺的头发,“毕竟现在已经转钟了。”
“是鉴和葵结完婚的第二天。”他脸色阴沉的解释,被转移了话题的他开心不到哪去,“毕竟你说要让他们有钱盖新房子。”
哦,那就是明天。再过几个小时就是另外一对新人的婚礼了。
“怎么刚结婚就上战场啊。”你喃喃道。
泉奈此时恨不得要把指环掐断了。
“我们这边不兴把婚期定在战后。”
他头皮发麻,你不正面回答他的态度让他感觉自己被人用雷遁从头到尾电了一遍,而戒指好像是电流增幅器,指尖处更是想被十万根千本扎了一样,但是叫他放下,他又死死捏住,好像真的被电在一起了。
“毕竟一般说‘回来就结婚的’的,结局多半是女方再嫁了。”
你本来想说你那边也不兴,又因为他下面那句话脸色一下就垮了。
“其实在鉴之前,葵还有一个结婚对象。”
他撇了撇嘴,没察觉到你的不对,仍然继续说着。
“不过都过去了,明天正好再仔细看一下鉴和葵的婚礼流程,我要让哥哥记一下,他每次参加别人婚礼都在发呆,感觉他根本不知道神官都要干什么。”
“随便好了。”你烦心的挥了挥手,“你怎么老提斑,哥哥来哥哥去的,再念下去斑死了都要变成你的背后灵。”
“怎么能这么说话呢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