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暄闻言,往下看了一眼,确实没了狗的影子。
她小心翼翼扶着树慢慢地爬下去,而宛衡却一把跳到了地上,拍拍身上沾上的尘土。
宛衡自顾自地掀开草丛,一个能容纳大狗过的狗洞赫然出现在面前。
“衡姐,你说的有主意,该不会钻狗洞吧?”竹暄差点惊掉了下巴。
“你不会爬树,这个是最佳的办法了。而且你看,这个狗洞不小,我都能钻得过去,更别说你这样瘦瘦小小的了!”
宛衡用手比划比划,就毫不犹豫钻过去了。
“衡姐!”
宛衡就这么水灵灵地出来了。
“过来啊!竹暄。”宛衡趴在洞口外面朝她招手。
“真的要钻啊?”竹暄蹲下来,还是犹豫不决。
“趁现在没人,闯出来也没事,你再不出来,我就不管你了。”宛衡佯装威胁道。
“别,我这就出来。”竹暄深吸一口气,还是爬出来了。
宛衡一拉她的手,便让她站直了。
“以前我在钟府,钻的狗洞还没有这个体面呢,这个算干净的了。”宛衡拍拍她的肩膀道。
彼时后巷的来人较少,守门的小厮也没往外看,宛衡便开始大摇大摆起来。
竹暄虽然心虚,但还是扯着宛衡的衣袖,跟在她后面走。
转过一个拐弯后,宛衡看见了往回走的嬷嬷,瞧衣饰,像是王妃苑里的。
她赶紧拉竹暄回去,两个人慌慌张张地跑回狗洞前,宛衡二话不说就将竹暄一把推了回去,随后也急急忙忙地钻回来。
“衡姐,这也太可怕了吧!”竹暄惊魂未定,久久没回过神。
“你担心啥?我们又没有被抓到。”等到嬷嬷进门走远后,宛衡才开口说话。
忽然,她眼睛一转,心底又有了主意。
“竹暄,你要不要一起去凑热闹?”
“哈?”竹暄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。
果不其然,宛衡带着她,一路跟着那个嬷嬷来到王妃居住的碧秀苑前。
竹暄惊愕,她的眼神仿佛一直在问,为何要胆大到跟来这里?
而宛衡纯纯是好奇王妃的人为何会大晚上的从外面回来,嬷嬷手里拎的篮子盖得严严实实的,肯定藏有秘密。
此时苑门口刚好没有侍卫看守,宛衡就这么一溜烟地拉着竹暄闯进去了。
不过一直躲在草丛里也不是个办法,宛衡瞧着着苑里的墙挺低矮的,于是怂恿竹暄一起爬上屋顶。
竹暄刚从方才爬树的阴影中缓过神来,现在又叫她爬屋顶,实在是一大折磨啊!
宛衡表示自己可以先当垫子,让竹暄先爬上去,然后她再跃上去,反正两人穿的鞋都脚步轻,走慢点就不会被发现的。
竹暄拗不过宛衡,只能啥都听她的。
宛衡一路在后面催促着竹暄爬过去,这么紧张的锻炼下,竹暄的胆子居然也愈发大了起来。
两人找了个好位置,躲开地上人的视线,就趴下来,悄悄掀开一片瓦,听下面的动静。
屋内只有王妃、嬷嬷和贴身侍女二人,气氛蛮严肃的。
王妃在走来走去,一刻都没见消停下来。
嬷嬷讨好地献上篮子,掀开布后,一股浓重的恶臭味传了出来。
几人纷纷捂上鼻子,连同屋顶的宛衡跟竹暄也够呛的。
王妃皱着眉头问:“刚才只有一点味道,为什么你打开后会如此恶臭?”
嬷嬷回道:“老身也是为了不惊动别人,拿进来之前就在湿布上沾了不少香料,才勉强掩饰了过去。”
王妃还是忍着恶心去看了一眼那团黑乎乎的东西,只一眼,就让嬷嬷将它盖了回去,绝不要再看第二眼。
“秋嬷嬷,这土方子真的能让灿儿好起来?”
秋嬷嬷:“外面的神医是这么说的,说配合着药材熬煮,坚持吃个九九八十一日,便能使人容光焕发,恢复到从前精神的面容。”
王妃:“灿儿从前日日只管花天酒地,坏了身子,如今试过那么多药方了,还是补不回来,他作的孽,还要我来给他善后。若不是他到现在还没留下一儿半女,我还不至于操心至此!”
秋嬷嬷:“王妃,补身子是一回事,可惜大世子从不约束过自己的行为啊,恕老身多言一句,他如今也是花酒不断,在王府里也只会跟世子侧妃待在一起,补得再多也不够他挥霍的。”
王妃不争气地“哼”了一声,“我也知道,既然这东西如此之臭,就让他受着,最近几个月不让他出门了,无论是世子妃还是世子侧妃,只要能怀上他的儿子,都重重有赏。有了孙子后,我还何须在他身上费心?不然在这样下去,迟早被鄢见萍的儿子抢了位置!”
秋嬷嬷:“王妃说得是。”
王妃转过头对侍女道:“浅银,你去送给大世子,并亲眼盯着桐苏苑的人把它煮了,看着大世子将药喝干净,他若是不从,按着他的头,都要他喝光!”
浅银神色凝重地接过篮子,“是。”
“有好戏看喽!”屋顶上的宛衡不禁轻笑出声。
“衡姐,我们还要跟过去吗?”竹暄试问道。
“跟!为什么不跟,王府的戏比钟家的好看多了,又新鲜,反正一直待在檐流苑也闷,找些乐子看看不好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