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后,宛衡还久久沉浸在暖和的被窝中不肯入睡,但耳边有时会隐隐约约传来棠清诀的轻咳声。
此时,宛衡纠结很久要不要去看一下他,但是一到厚厚的床帘外面就止住脚步,心里念叨着:事不关己,高高挂起!
不知不觉中,宛衡度过了在贤亲王府的第一个夜晚。
第二日一早,丹柏、丹雨已在床边候着。
宛衡醒来看到她们的那一刻,瞬间被吓了一跳,后来想想自己已经是嫁人了,不在钟府了,便又放下心。
“世子妃,奴婢们来伺候你梳洗吧!”丹柏和丹雨说着就上前想为宛衡更衣。
可宛衡没试过这种待遇,一时慌乱不已,揪紧自己衣服忙说:“不必了,我自己来便可。”
看到她们各后退一步后,宛衡松了口气,说:“我习惯了自己弄,所以你们可以先出去了,不必管我的。”
“世子妃若是不习惯我们伺候,那就让竹暄来吧。我们先退下了。”
丹柏见宛衡一副抗拒的模样,自己也不好上前,于是便拉上丹雨一起出去了。
宛衡这才意识到后面还站着另一个侍女。
“你是?”宛衡对竹暄的印象模模糊糊。
“世子妃,奴婢是钟府过来的陪嫁丫鬟,昨日一直跟在你旁边,但是进来檐流苑后,便是丹柏和丹雨伺候你了。”竹暄恭敬地回答。
“钟府过来的?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?”
“奴婢是前两天才到的钟府,刚过来老爷就把我派给你了。”
也是,出嫁前些天宛衡几乎一直处于被囚禁的状态,而且昨天成亲时,整个人也不在状态,对身边事大多爱搭不理,因此也没注意到旁边的竹暄。
也难为钟府临时给我找了个陪嫁丫鬟了!宛衡心里想着,对钟府的不屑又加了几分:怕是整个府里的丫鬟都不愿陪我过来吧,才给我从外面找了个新丫鬟来充面子!
“既然你已经跟过来了,以后就在这一起待着吧。”
“是,世子妃。”竹暄乖巧地应答。
随即,竹暄就从旁边拿来一件较为华丽的衣裳,向宛衡说:“世子妃,听丹柏言,按照王府里的规矩,今日一早,你与世子应该前去拜见王爷和王妃。鉴于世子身子虚弱,王妃特意嘱咐可以晚点去敬茶,但这个时候,估计丹柏她们已经去伺候世子洗漱了。”
宛衡愣了一下,转念又想:迟早要面对的,走一步是一步了。
只好乖乖地让竹暄为自己梳妆打扮。
宛衡梳洗好后,丹柏和竹暄便领她到王府的主殿门口,刚好转头回看时,棠清诀和丹雨也过来了。
在自然光下,换上常服后的棠清诀脸色看起来也好了许多,若不是轻声咳一下,大致也看不出他像是常年疾病缠身的人。
两人过来后,棠清诀伸出手,示意宛衡将手放上去,轻声道:“待会你不知道说啥的话就尽量少说话,其余的我来就行了。”
“好。”宛衡把手搭上去,棠清诀瞬时就握紧她的手。
刚进屋后,黑压压的人群映入眼帘,宛衡不禁屏住了自己的呼吸。
第一次面见王府这么多人,难免有点慌乱,况且她也算是这里唯一的“生人”。
“儿臣见过父亲、母妃。”
“晚辈见过父亲、母妃。”
棠清诀携宛衡一齐向贤亲王和王妃下跪请安。
这时,一旁的侍女端来茶水,棠清诀轻轻拍了拍宛衡的手,暗示她敬茶。
幸好刚出门前丹柏有简单地跟宛衡讲了一下王府的规矩,宛衡才不至于一事不会。
很快,在为数不多的记忆下,宛衡也规规矩矩地完成一系列的流程。
王爷和王妃也没有微词,将该赏的礼品也赏了,整个气氛客气得不像是一家人。
王爷因为事务繁琐,早早地离开了,留下王妃来跟他们话家常。
王妃微微一笑,客气说:“宛衡,在王府可住得习惯?若是有什么照顾不妥的,尽管说出来,本宫命人替你完善。”
“宛衡谢过母妃,在府里一切都安好,母妃有心了。”
宛衡不知道王妃心里想干嘛,只能是有多避开就多避开。
旁边的几个世子妃也过来客套两句。
宛衡看着她们的嘴脸,又想起了府里那个虚假的嘴脸。
王妃也只是随口客气一句,没打算多上心他们。
今日无非是走个流程,见了此面后,该干嘛的干嘛,又得恢复原样。
幸而宛衡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,王妃也就假惺惺的继续装下去。
“那便好。清诀身体一向不好,你平日里尽管多陪着他便行了,不必过来这边请安。一切照旧,王府里还像以往一样便可。”
宛衡除了道谢,实在找不到话说。
王妃见宛衡也是一脸木讷样,整副心思都不在这里,便草草地打发了他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