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顿了一下,还特意说了“在校长办公室的正下方”。
洛老师也就不言而喻了吧?
容塗抬手揉了揉太阳穴,双眸又是平淡了几分,却又多了几分笑意,微笑地回了一句。
“好的同学,我知道了,谢谢。”
黄昏的太阳微照,映出繁星与尘土。树叶经风的洗礼更加灰质,石子散落在路边上,摆放着无人的歌谣,涌出一种习瑞,肆意燥动着。
白炽灯忽闪忽闪的,又在那一下整个亮起来了,光芒顷刻间充斥了整个房间。
一张朽木办公桌摆放在那儿,上面散着几张文纸,中央的纸件上压着一支通体黑的钢笔,开着盖。椅子被拉开了一角,上面叠着一件外套。
在后面是个大窗户,光从外落来,帘子在两边扎着,而一只手此刻却搭在窗上,接着扯下帘子,往边上一拉——窗帘就这么拉上了。
洛灼松开手,帘的一角从边上脱落。头往黑色高衔卫衣的连帽边蹭了蹭,宽大的裤子竖下而落,白色运动鞋在地板上踩踏着。
伸手将椅子上的外套放在桌子上,然后坐下,双手撑着下巴,看着门口,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人的到来。
门被如愿地打开了,赫然出现在眼前的是一身灰色大衣,银白的发丝在灯光下更加耀眼,好似一盏玉石,夺目相对。
容塗进来后就反手将门,面带微笑地朝办公桌走来。双手撑前,一个低头看着下面的人儿,而洛灼则仰视上面过来的人,两人我这么视野对上,呼吸缠绵着,抬眸就能看到彼此。
还是洛灼先打断了这一场面——低下头,用手敲打着桌面,说“你也知道这里是镜,按照正常逻辑思维来说”
“进来的应该是以‘学生’的身份,但是你却是有‘老师’这个身份,那么——所做的要求自然会与我们不同。”
容塗也不撑桌子了,反倒是侧过身来靠在边上,侧着脑袋看着桌面。
“嗯……”洛灼反手托着下巴,抬眸看着容塗,说“那张新生报告中显示12个人——所以我得保证那12个人,一个也不能死,。这是在‘老师’的[要求]里展现的。”
洛灼从边上压的纸中拿到那一份《守则》平放在桌子上,往边上递了一下。
容塗抬手将《守则》拿了起来,翻开了,扫视而来,一条最为突出。
老师需要“教”好学生,班级人数不能低于12人。实习的老师请注意!!!若没有完成指标,则实习失败,需要继续留下来实习,且与学生同一权限。若维持一个礼拜内不变,则老师成为我校的教师,享有教师权限,不受[校规]约束。
(注:礼拜后,实习老师须到校长办公室,得到批准,正式成为一员。)
(注:实习完的老师,班级上的人数不能少于10人。)
“所以说,现在是12人,就已经是最低人数了。——若是你没有通过实习,在[校规]上禁止的事就没办法弄明白。但前提是确保那12个人无恙……除了406号宿舍里的人能自保,到时我能护得了一个人,401号宿舍可就没那么好运了。若死了1人,就低于最低人数,实习不通过。若这礼拜安然无恙,却也仍受限制,如果遇到了什么,或许死人了,但不不能少于10人,少了又[失败],环环循。要等到下一批被卷进来的人,才能继续,若来的都是普通人,那——等于还是个死局。”
洛灼静静地听看,垂着眸,说“所以我要保证所有人在这一礼拜内安全,不过以我的能力来说,这不难。”
不难的,不听话的就武力解决,再来个语言威胁,再上一个大大的忽悠。
看,这不就成了吗?
“这对于你确定不成问题。不过我想知道为什么要与我单独商议?”
“因为你是问题最大的一个。”
洛灼面不改色地看着眼前的人,继续说“学校是不能染发的。”
这给人容塗弄得不知头脑了。
所以,最大的问题就是——染发?
“天生的。”
“没得白化病,学校不会管你是天生还是后生的。”
“所以……?”
“所以你需要染发。”
容塗点了点头,起身故作沉思,问了一句“你来?”
“废话。”洛灼起身,回答了这一句半斤八两的问题,便来到隔壁的卧室。
说实话,教师办公室就办公与卧室,一点多余的地方也没有,倒也方便了多少。
窗外的枝头展开,映下一点印记,花骨儿悄然而起,天逐渐暗了下来,黑幕就要降临了。
“老师你这手艺挺不错的嘛。”
容塗坐在一张桌子前,在前方的桌子上立着一面小镜子,镜子中银白的发丝此时却是乌漆一片,俊俨而精致。
洛灼则站在他身后,一只手抓着那发丝,毫不犹豫地接下了那一赞赏。
“你是找工作才来到这的,误打误撞?”
“其实说实话——要不考虑一下出去开个理发店?”
“嗯……可以考虑。我对我的才华还是很自信的。”
洛灼放下梳子,转身拉开了窗帘的一角,暮色暗然,月光倾射而来,与记忆中某个月光相吻合。
也是这样一个夜晚,明月当空,而他也依旧透过窗户凝望着夜空,却少了一个背影,空寂间向他伸出手——一切消散归尘,不见踪影。
“入夜了,该走了。”
月光下的秘密无声地滋长着,像藤蔓吞噬了周围,却又无处可见,无迹可寻。落叶归根,散落在道路的两边,循风而行,路灯也“咔嚓”一下地亮起。
一个身影在道路上越走越远,月光没有打到在他身上,前方与后面一片净白,没有影子的飘荡,没有所谓的恶意,黑暗经处不再滋生,像是迎接一个神明,不敢窥探。
洁白无瑕的绸缎却在某一瞬间,在一角染上了黑纹,又无声地覆盖了。
夜静好,那一幕却如何不曾发生,一丝鸣叫结束了出场,神明也会拉入深渊,埋没在地狱。
新神则怜,众人如傀,有人会坐在高位,像操控傀儡般戏取灵魂,无情地厄杀,又高高举起,赋予新生,成为无义的人偶,任其摆布,立于血上。